第211章 掌控四镇(二十)(6 / 12)
虚、稳重,或者处事低调。不过话说回来,唐人的称呼惯例正如李翱《答朱载言书》所说‘师之于门人则名之,于朋友则字而不名’。韩愈如以李翱为弟子,又何须称‘习之’呢?”
裴枢见崔远不答,嘿嘿一笑,又道:“崔相公不答,想是嗤之以鼻?那好,某再举一例:李习之《答韩侍郎书》中说:‘还示云:于贤者汲汲,唯公与不材耳。此言取人得无太宽否?’这‘于贤者汲汲,唯公与不材耳’是韩昌黎在信中称赞李习之的话,此话不仅把李习之与自己相提并论,而且称李习之为‘公’,‘公’是何意,崔相公不至于不知道吧?”
李曜在一边听了,一边心中惊讶裴枢的学问研究果然很深,一边又觉得此人的性子确实比裴贽张狂不少。“公”的意思,李曜都清楚,崔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洪迈《容斋随笔》之《续笔》卷五“公为尊称”条有如下解释:“尊其道而师之称曰公”、“谓年之长者曰公”。所以裴枢这个例子找得非常准:李翱不比韩愈年长,而比韩愈小六岁,韩愈应按照唐人的规矩,也按照他自己称呼其他后学的一贯做法,称李翱为“足下”或“吾子”才对,现在却称为“公”,如此反常,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当然,不能凭韩愈对李翱的尊称、尊敬及接受李翱的批评就断定李翱为韩愈之师,但可以断定李翱绝非韩愈之弟子,尤其可以断定,韩愈自己也绝不认为李翱是他的弟子。
崔远这次不得不答了,只好反问:“若如阁下高论,那么‘李翱从予为文’之语,又该如何解释呢?”
裴枢哈哈一笑,道:“原本这个问题应当问韩昌黎,但韩昌黎的说法只会让后人一头雾水,某意,还是看李习之怎么说吧。”
他捋须道:“关于李习之究竟是韩昌黎弟子还是朋友之惑,通检《李文公集》,有四篇文章值得注意,其中三篇写于韩愈生前,一篇写于韩愈卒后。”
在座诸人见裴枢如此强闻博记,也不禁动容,各自肃然,听其论道。裴枢道:“其一《答韩侍郎书》,此文是批评韩昌黎的,认为韩昌黎奖掖后进不如他自己用力,此文中直呼韩昌黎为兄:‘如兄者,颇亦好贤。’其二《与陆X书》[注:中间一字失考,可能遗失了。]是称引韩昌黎的:‘又思我友韩愈,非兹世之文,古之文也;非兹世之人,古之人也。’其三《荐所知于徐州张仆射书》仍然是称引韩昌黎的:‘昌黎韩愈,得古人之遗风,明于理乱根本之由。’并为张仆射未能得到韩昌黎而惋惜。其四为《祭吏部韩侍郎文》,其中有言曰:‘兄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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