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借戏班小计赚胡子,斥阉孽私语动侯生(16 / 22)
马状元郎。〗
按照写戏惯例,这第二首曲属于“家门”,具有提要全剧内容的作用。冒襄听了,便知道这戏大抵是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一个是青楼妓女,一个是官家小姐,由于燕子衔笺牵合,共同爱上了一个名叫霍都梁的书生。却被他的朋友——一个小人从中破坏,几经波折,最后由于书生勤王有功,又高中状元,结果一男二女,团圆结合,皆大欢喜。
“嗯,就关目来看——”冒襄又想,“倒还罢了。只是阮圆海此人,心术极是不端,每于戏文之内,暗藏讥诋攻讦之语,发泄其私愤。向者《春灯谜》《牟尼合》诸剧,便是显证。却是不可不防!”由于对董小宛那件事最后表明了态度,这一年多来,使冒襄困扰不安的各种个人私事,至此算是都理出了眉目。他于是又稍稍有心思来关注一下社里的事务了。他估计,陈贞慧今晚之所以特地去借这本《燕子笺》来演,十之八九也是想瞧瞧阮大铖有没有在戏中捣鬼。为着不要等到别人发现了纰漏,自己仍旧糊里糊涂,茫无所知,冒襄便摒除杂念,集中精神看起戏来。
冒襄的这种想法,坐在另一张桌子旁的陈贞慧自然是不了解的。如果知道了,他就会告诉冒襄,今天晚上他这样做,用意还要更深一些。自从发生了钱谦益企图替阮大铖开脱事件之后,陈贞慧内心的震动很大。一方面,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由于东林、复社的坚决斗争,阮大铖之流的阉党余孽,近几年来虽然似乎已经老实得多,不敢再嚣张妄为,但是,事实证明,他们始终没有死心,还在暗中积极活动,妄图死灰复燃。另一方面,像钱谦益这样的东林领袖,竟然不惜自毁名节,勾结朝中权贵,干出这等出卖东林、复社的无耻勾当,这也使陈贞慧于震惊之余,产生了一种深切的忧虑,一种危机感。因为很清楚,像这么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勾当,如果不是已经得到社内相当一部分人士的默许和支持,钱谦益是绝不敢贸然从事的。现在,这个阴谋虽然已经被揭露和制止了,但它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它对社内人心所起的冲击和瓦解作用,却是不容低估的。如果不急图振拔,后果将不堪设想。正是基于这样一种担心,几个月来,陈贞慧已经同吴应箕、张自烈、侯方域、梅朗中等人分头出发,走访各地社友,做了不少坚定人心、激励斗志的工作。上个月,陈贞慧还专程到松江走了一趟,找到了几社的领袖陈子龙、周立勋、徐孚远、李雯、彭宾等人,推心置腹地谈了几次,消除了彼此间的不少隔阂和误会。今天晚上,他特地派张岱去借阮大铖的家班到桃叶河房来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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