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鲜卑南燕的杯具(17 / 17)
都被主帅的这股豪气感染,管他老天高不高兴,今天,非要干仗!
于是总攻的命令下达,不分城门,不分方向。刘裕相信,手下这么多军队,对付个奄奄一息的慕容超,不用打,只要挤,就能把他挤死。
于是广固城破,慕容超被俘。
面对着众将的戏谑,他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全场寂静,他才漠然道,狗叫完了,叫你们的主人出来吧。
刘裕冷冷地看着他,问他为何不早早投降。
他淡淡地道:大丈夫生在三光之下,生而何欢,死而何俱?大鹏展翅,陡蔽乌云;狂飓施威,恐飘鬼国,凭他随处为家,哪里回头是岸。今败于你手,无话可说,只求照顾高堂老母,然后慨然就死。
刘裕微微感叹,这本不该是个亡国之君,如果不是遇见我,他的生命将是怎样的轨迹呢?
在行刑前,慕容超高声朗道:万丈红尘,即是我的七尺之棺。这一生我颠倒其中,爱恨在心,恩仇不远,随时可以结账,但永远都不能离开。
然后深情地吻了吻脚下的大地,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这就是鲜卑慕容的末代之君,他既没有怪癖,又不狂热;既不是一个浸淫在烦扰悲痛中的灵魂,也不是麻木不仁的道学先生;既非放荡不羁,又非墨守成规;既非野马,又非驯骡,更非但丁所说的无声无臭模棱两可的暗淡的躯壳。他有一个滚烫的心灵和蔚蓝的灵魂。
如果时空能够轮转,我愿意给他当一段时间的小厮,与之厮混,陪他牢骚,供他消遣。只因为我与他的心灵能碰撞出炙热的共鸣。
死去的慕容超在云端对着自己的尸体微笑。他的灵魂在南燕故土上游荡。北风吹过,木叶飘零,一个声音对着他的尸体说:“你注定要在尘世受尽磨难,你注定要漂泊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