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南山遗恨(四)(2 / 4)
处。张鹏翮起自督臣、河臣,如何不知两江这是非之地,文场官场本就有撇不开的干系,若是一意地要办案,那未尝不是同张伯行所想,可他此番却也在两难之间:张伯行固然是廉臣能吏不假,然观其行事,狠辣绝决并不逊于噶礼,他就如嘴上说的,对噶礼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私愤?再有另一件,他揣摩着此番奉旨而来,查案是次,制衡督抚二人才是康熙本心,而他到江宁之日,便也正是曹寅入京之时,如今曹氏未归,又无皇帝明旨,他如何敢擅自偏颇,误了康熙布棋!
是以张鹏翮听了这话,面色当即一冷,打断道,“你要问的若是科场一案,就不必讲了。”
“运青兄啊,我……”见张鹏翮不理,张伯行面上平添出几分焦灼,因急切而红了脸,搁了茶杯就要起身,却又被张鹏翮冷着面,挥手止住了,“你也是久在官场之人,职在封疆,怎么就非这么固执己见?你又岂知我的艰难?事关朝廷法度,你我又同是审事官员,私相交递意见,传出去岂不教人诟病!”
只这一句诟病之辞,不妨就激出张伯行这些时日屡屡受挫憋屈的脾性来,当下在手边一墩茶杯,站起身来,一怒之下直指着外间道,“若只为着一个为人诟病,由着他噶礼去参,下官就不消做这江苏巡抚了!我实不知,怎么京中这几年的台部枢机,躬弼赞辅,就将大人的风骨磨尽了?”
“哐当”一声,案上杯碟跳了半寸高,张伯行这一句顶的极放肆,张鹏翮听在耳里,分明只有挟圣眷以为资,恃宠骄纵的意味,哪里有半点的尊重,他可容得噶礼,却是容不得张伯行这般的,当下猛地一拍桌子,顺势起身,气极直道,“你!狂妄——!”张鹏翮负手在堂上疾步踱了个圈,更觉没必要将这份思虑明告于他,便指着张伯行斥道,“如今我还是主审,现案情并不清朗,岂可妄断有失兼听之明!你若是想做这个主,不妨先同皇上上个折子参罢了我!”
如此一来,张伯行当也是觉的有些过了,又觉得没错,兀自不肯低了声气拉下脸来,只揪着气性,话却软和了几分,“下官却是不明白,究竟还有何不明!起初举人吴泌自认与相权连号代做文字,又买通关节徽抚叶九思与藩司马逸姿关节,而经对质,这贿买情由乃是俞式承包揽,托贠星若过付,安徽抚院、同知各有得银,后因叶抚院不见,方另托李奇,这就又供出马逸姿使用家人轩三收受金子十五锭……”
“本官知道!我也是随堂听审的,不必你说。”二人这般斗起气性,张鹏翮也自换了官称,稍停下步子反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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