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14 / 23)
静,常常发这种没道理的诅咒。
“看这个样子,他吃得亏还不小!”小童像戏台上小丑旁白似的自己说。
“宋捷军骗了我一个月的薪水去!”他愤然地喊。
“我不信。”小童说:“你大概是吃了他的亏才说出这样话来。看这情形还多半是赌钱输的。宋捷军听说有一回一夜晚赌输了三辆卡车。你一月能有多少钱薪水?还不够买半只轮胎的呢!他值得骗你的!你老老实实儿地说出来罢!”
傅信禅好赌是有名的。小童攻击的也果然是正中要害。他听了老朋友的驾,气平了些,也不那么暴躁了。小童就装成老头子的口气说:“在神父面前忏悔是不能欺心的。欺了心就算是白忏悔了,没有用的。听见了没有?”看了老朋友这种亲热的样子,谁不觉得忏悔是一种快乐呢?
事情原来是这样:傅信禅生性好赌。他景况一直不好,因此他便常常计较输赢。输了钱常常自己恨自己。然而待他刻苦多时,又恢复了元气时,又按捺不住地要去赌钱。偏偏又是输的时候多。
在学校里,他口袋里没有钱,功课也忙,便还好些。现在自觉是有了收入的人了,心境便自不同。法院在市中心区偏南一点。宋捷军的住所便距那里不远。傅信禅因为何仙姑的关系很少去和宋捷军来往。见面也只是打打招呼。还是宋捷军在学校里名声很不好,除了几个老朋友外,人家也不理他,他也不理别人。傅信禅是那种常常立志做好人的人,那种常写些格言贴在案上床前的人,也就很习惯地鄙夷宋捷军,不肯和他多来往。作了事之后,他的座右铭上多了一条,大意是说要练习宽容,并且要能和社会上各色人等接触等等。后来他又听说宋捷军所以不再来找何仙姑麻烦是因为他已娶了一个半英国半缅甸的混血女儿。才十几岁。常常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同宋捷军出入游艺场所。这两个因素还不足使他去和宋捷军接近,最有力的还是最后一条,宋捷军家里时常有赌局!赌局!喝!一夜里想,赌大了呢赢了钱就可以作富翁,那一下子什么都解决了。不过输了呢?输了便怎么好呢?
输了也有输的办法,他是早打听得清楚了的。那个邝晋元便常常在宋捷军家玩。有时候宋捷军两口子要出门,而宾客不愿散便是由他陪客。他自己有时也赌。赢了拿走,输了,宋捷军也不要他掏钱。这便是傅信禅打算中最后的逃薮。他的希望是从那些发国难财的商人身上拔下一根毛儿来,自己也好松动一下。万一输了,他就走邝晋元的路子。不过那到底是很难堪的。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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