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5 / 20)
家伙。他没使多大劲,但那日本家伙已经轻得很,悄没声地便被他挑翻了过来。
丧门星在做短暂的调查后便做出结论:“死啦。腕子割断啦。”然后他收刀,掉头闷声地便走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晚上让人有点伤心。
我过去就着月光看了看那具枯柴一般的尸骸,衣服早已在丛林中腐尽,他根本是用藤条和绳子把那些破布片绑在身上遮住最后的羞耻,他的动脉早在我们到达前就割断了,血流进江水里,洇红了一大片。
但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张交织了无数泪痕的脏污的脸。
我抬头看了眼环在周围的兵们,主要是新兵,他们中很多人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一个他们的对头。
江水的映光暴露了我们,南天门上的重机开始向我们扫射。我们开始撤离这处无掩无蔽的滩岸。我注意到满汉跑了两步,然后跑回去拖着那具尸骸——那几乎不会拖累他的速度,因为实在太轻。
死啦死啦和我找了个舒服地方坐了,他在抽烟,并打算给我来上一口,我想了想还是拒绝。
新丁们又在刨土,如果他们能像用锹那样熟练地用枪,这仗早已打赢了——但这回他们不是在刨老鼠洞,是在刨坟坑。迷龙什么的根本不管,东一个西一个地散躺散坐着。一脸鄙视地看热闹。
土拔鼠们做了件我意料之外的事,他们把三个日本死鬼埋了。据说日军会给打他们打得最狠的我方将士垒坟。而土拔鼠们却会在直觉上同情惨过他们的人。我瞧着他们很细致也很事儿地把坟头拍实打平,碑是绝没有的,大部分家伙不会写字,但还要压上几块石头,满汉还要撮堆土,插几根草。做完这一切他摘了几张大树叶子直奔树丛——他正患痢疾。
我开始嘿嘿地乐,“不像个人样儿,可有时候还做点儿人事儿嘛。”
死啦死啦:“什么人事儿?”
我:“这都给埋啦,等我死啦也就会有人埋啦。”
死啦死啦:“你嘴太毒,还乱派排头兵。我看他们宁埋日本鬼子也不会埋你。”
我有点儿气结,只好对着土拔鼠们吆喝:“不准跪啊!那下边埋的不值得你们跪!”
泥蛋:“甲鱼才跪呢。”
死啦死啦就嘿嘿地乐。
我:“你乐什么?”
死啦死啦:“没什么。乌乍乍一帮自以为很能打的新兵。”
我难得地点头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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