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偏安亡齐 (1)(14 / 22)
,没有猜忌掣肘,数不清的大型工程在此后短短十余年间轰轰然接踵推开,遍及中国南北,其雷霆万里之势闻所未闻超迈古今。雷电远去,历史已经成为可比的废墟,人们才惊愕地发现:那时的任何一件大型工程,都足以使帝国之后的任何朝代视为盛世丰碑,西汉之后清末之前所有的标志性工程相加,也不如帝国十余年创建之多!这,当真是中国历史上最为不可思议的一个时代。仅以水利工程论,郑国渠、都江堰、灵渠至今犹存;还有沟通陵水与浙江的通陵水道、沟通汨罗江相关水流的泪罗之流、咸阳至潼关的三百里兴成渠、甘肃灵州的一百五十里秦渠、疏浚沟通黄河与淮河的大鸿沟等等工程,皆已经在岁月沧桑中成为古老的遗迹。凡此等等,任何一件都是亘古不朽的绝世工程。譬如,这道沟通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的绝世工程,唐以后谓之灵渠。其构思之妙,其效用之大,其法度之精,其开凿速度之快,其延续寿命之长,无不令后人瞠目。自《汉书》之后,历代典籍多有论及灵渠者,然终不如几个实际踏勘者的评判实在。范成大之《桂海虞衡录》历数灵渠开凿之法后赞叹云:“治水之妙,无如灵渠者!”宋人周去非《岭外代答》云:“(灵渠)其余威能罔水行舟,万世之下乃赖之。”乾隆时《兴安县志》云:“历代以来,修治(灵渠)不一,类皆循其故道,因时而损益之,终不能独出新意,易其开辟之成规。”此乃后话也。
旬日之后,秦王嬴政北上了。
临行之前,嬴政单独召见了王翦,与这位亦师亦友的老臣整整密谈了一夜。嬴政对王翦坦率直陈了目下亟待决断的几件大事,一一征询了王翦的意见。事实上,战国之世的庙堂轴心是三驾马车:君王、丞相、上将军。王翦因为长期在外统军大战,对庙堂决策的亲身参与便大大减少。无论嬴政与王翦在大事上如何及时沟通,这位上将军总会有疏离中枢之感。王翦以任何朝臣所不能比拟的资望功勋而谨慎备至,很难说没有远离庙堂这一因素。若非李信战败,不得不重推王翦出山,嬴政的本意便是要王翦在灭燕之后重回庙堂。此次南来,嬴政原本也是要王翦重返庙堂的。楚国已灭,大战已罢,王翦的战场功业可谓到顶了,加之夫人过世,又生出老疾,王翦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度南下了。从庙堂格局出发,则更是如此。在嬴政看来,王翦这个一生都在军营的老将军,其对政局的评判洞察不下于任何一个名士大家。唯其终生执兵,拥有深重资望,王翦回归庙堂更具镇国之威。
然则,嬴政又不得不割舍了将王翦拉回庙堂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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