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迂政亡燕 (2)(15 / 22)
为方才的烦躁致歉。
赵高恭敬地捧过长剑道:“君上那口短剑,刃口残缺太多,这是尚坊新铸之秦王剑。”尉缭放下竹杖,拿起长剑一掂,老眼骤然一亮!这口长剑,青铜包裹牛皮为剑鞘,三分宽的剑格与六寸长的剑柄皆是青铜连铸而成,剑身连鞘阔约四寸、长约四尺、重约十斤,除了剑格两面镶嵌的两条晶莹黑玉,通体简洁干净,威猛肃穆之气非同寻常。尉缭一个好字出口,右手已经搭上剑格,手腕一用力,长剑却纹丝未动。赵高连忙笑道:“这是尚坊铸剑新法,为防剑身在车马颠簸中滑出剑鞘,暗筘稍深了半分。”尉缭再一抖腕,只听锵然一阵金铁之鸣,一道青光闪烁,书房铜灯立即昏暗下来。
“老臣一请。”尉缭捧剑起身,深深一躬。
“好!此剑赐予国尉!”嬴政立即拍案。
“老臣所请:君上当冠剑临朝,会见燕使,以彰大秦文武之功!”
嬴政一阵愣怔,终于大笑道:“好!冠剑冠剑,好在还是三月天。”
“冠剑临朝,此后便做大朝会定规。如何?”李斯委婉地附议尉缭。
“这次先过了。再说。”嬴政连连摇手,“威风是威风了,可那天平大冠、厚丝锦袍、高靿牛皮靴、十斤重一口长剑,还不将人活活闷死?两卿,能否教我少受些活罪也!”眼见秦王少年心性发作,窘迫得满脸通红,李斯尉缭不禁大笑起来。
三月下旬,燕国特使荆轲的车马终于进了函谷关。
一路行来,荆轲万般感慨。整肃的关中村野,民众忙于春耕的勃勃蒸腾之气,道边有序迎送特使的妇幼老孺,整洁宽阔的官道,被密如蛛网的郑国渠的支渠毛渠分隔成无数绿色方格的田畴,都使荆轲对“诛秦暴政”四个字生出了些许尴尬。然则,当看到骊山脚下一群群没有鼻子的赭衣刑徒,在原野蠕动着劳作时,“秦人不觉无鼻之丑”这句话油然浮上心头,荆轲的一腔正气又立即充盈心头。一个以暴政杀戮为根基的国家,纵然强大如湘水怪蛟,荆轲都是蔑视的,都是注定要奋不顾身地投入连天碧浪去搏杀的。及至进入咸阳,荆轲索性闭上了眼睛,塞上了耳朵,不再看那些令他生出尴尬的盛景,不再听那些热烈木讷而又倍显真诚的喧嚣呼喊。一直到轺车驶进幽静开阔的国宾馆舍,一直到住定,一直到秦舞阳送走了那个赫赫大名的迎宾大臣李斯,荆轲才睁开眼睛扒出耳塞,走进池边柳林转悠去了。
当晚,丞相王绾要为燕国特使举行洗尘大宴,荆轲委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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