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术治亡韩 (2)(3 / 22)
的是,韩非将出身卑微的布衣之士一律视做卑贱者心野。百余年来,山东入秦名士十之八九为平民布衣。便说目前一班新锐,王绾李斯王翦郑国姚贾顿弱以及数不清的实权大吏,哪个不是出身寒微的布衣之士?如此一言以蔽之,谁个心头不是冷风飕飕?更有甚者,韩非竟以人人不齿的嫪毐之乱比姚贾野心,非但寒众人之心,犹伤秦王颜面。秦国朝野谁人不知,秦王将嫪毐之乱视作国耻,还记载进了国史,韩非此举,岂非存心使秦王难堪?君受辱而臣不容,此乃千古君臣之道。蔺相如正是在秦昭王面前宁死捍卫赵王尊严而名扬天下,如今秦国大臣济济一堂而韩非如此发难,秦国大臣们焉能不一齐黑脸?
“韩子之言,大失风范!”老成持重的王翦第一个挺身拍案。
“少安毋躁。”年青的秦王突然插断,大笑着离案起身,走到韩非案前又是深深一躬,“先生入秦初谋,即显铮铮本色,嬴政谨受教。”韩非不见秦王发作,一时竟愣怔无话。便在此际,秦王转身高声道,“今日大宴已罢,诸位各安各事,长史代本王礼送先生。”说罢又对韩非一拱手,“嬴政改日拜望先生。”径自转身大步去了。
一场前所未有的敬士国宴,如此这般告结了。
将韩非送到驿馆,李斯心绪如同乱麻。韩非鄙视布衣之言使他倍感窝心,蓦然想到当年兰陵同居一舍时韩非的种种不屑之辞皆源出此等贵胄世俗之心,不禁更是愤愤酸楚。然则李斯已经是枢要大臣,不得不尽国礼,只好怦怦心跳着笑脸周旋,要与韩非做畅谈长夜饮。不料韩非却淡淡笑道:“斯兄,韩非不得已也,得罪了……韩非入秦,你我同窗之谊尽矣!夫复何言?”说罢转身进了寝室,随手又重重地关了门。李斯分明看见了韩非眼中的荧荧泪光,心头又是一阵怦怦大跳,思绪乱得没了头绪。如此便走,韩非有事如何得了?守在这里,尴尬枯坐一夜,岂非传为笑谈?蓦然想起原本是姚贾安置接待韩非,便连忙派驿丞找来姚贾商议。姚贾一见李斯便一阵大笑道:“其实也,我早赶到驿馆了。长史只管去忙,一切有姚贾。”见姚贾全然没事反倒开心如此,李斯倒是疑惑着不敢走了。姚贾却道:“长史但去,姚贾做的便是这号恶水差使,支应得了,保韩子无事。”李斯茫然道:“你,你当真不忌恨韩子?”姚贾又是一阵大笑道:“韩子暗中辱我一人,姚贾有恨!韩子今日明骂,姚贾只有谢恩之心,何有恨也!”李斯还是一片茫然,却也放心下来,终于踽踽去了。
那一夜,李斯心烦意乱,第一次没有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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