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政飓风 (2)(21 / 22)
见王绾还欲辩驳,嬴政摇了摇手:“此事莫要再争,稍后两日再定。诸位大臣先行回署,立即依方才议决行事。”待大臣们匆匆去了,嬴政一气饮下赵高捧来的一大碗凉茶,这才静下心来向整理案头文卷的长史招招手,“王绾呵,你方才究竟想说甚?如何个兹事体大?小高子,再拿凉茶来。”王绾本来想将吕不韦对引泾工程的总谋划以及最后带给郑国的口信禀报秦王,片刻思忖间却改变了主意,只说得一句:“臣以为,此事关乎秦国长远大计,当召回河渠令李斯商议。”
“也是,该召李斯。”一句说罢,嬴政已经精神抖擞地起身,“你拟书派使,召李斯回咸阳等候。再立即派员知会国尉蒙武、咸阳令蒙恬,连夜赶赴蓝田大营。小高子,备车。”厅外廊下一声应诺,一身单层皮甲手提马鞭的赵高大步进来,说六马快车已经备好。嬴政斗篷上身,从剑架取下随身长剑,一挥手便出了东偏殿。
“君上……”
眼见嬴政快步匆匆消失在沉沉夜幕,王绾本想劝阻,一开口却不禁心头发酸热泪盈眶,终于没有再说。只有他这个近王长史与中车内侍赵高知道,年青的秦王太敬事了,太没有节制了。自旱情生出夏种无着,年青的秦王犹如一架不知疲倦的水车,昼夜都在哗啦啦急转。紧急视察关中缺水各县,县县紧急议事,当下立决;回到咸阳,不是召大臣议事便是大臣紧急求见;深夜稍安,又钉在书房埋头批阅文书发布书令,案头文书不完,年青的秦王绝不会抬头;寻常该当有的进餐、沐浴、卧榻,都如同饮茶闲步投壶游猎饮酒一般,统统被当做琐碎细务或嬉闹玩物,生生被抛在了一边。
这次回到咸阳王城,年青的秦王已经是整整三夜没有上榻,四个白日仅仅进了五餐。王绾文吏出身,又在吕不韦的丞相府做过迎送邦交使节的行人署主官,那是最没有昼夜区分的一个职事,人人皆知他最长于熬夜,陪着秦王昼夜当值该当无事。事实却不然,非但他在昼夜连轴转中几次迷糊得撞了书案,便是那个猴精的夜猫子赵高,有一次也横在书房外厅的地毡上打起了呼噜。只有年青的秦王,铁打一般愈见精神,召见大臣,批阅公文,口授王书,一个犯迷糊式的磕绊都没有打过。王绾曾经有过一闪念,秦王虚位九年,强毅秉性少年意气,蓄之既久,其发必速,一朝亲政,燃得几把烈火也就过劲了。谁想大大不然,平息嫪毐之乱,再经吕不韦事变,至今已是两年有余,年青的秦王依然犹如一支浸透了猛火油的巨大火把,时日愈长,愈见烈火熊熊。如此王者,已经远远超出了宵衣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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