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8)(18 / 24)
他真是疼得受不了了。可是我同他又有什么可聊的呢,他说的话,我不爱听;我说的话,他想必也很不顺耳。思来想去,灵机一动,道:“冷司马,要不然,我给你唱支山歌解闷罢。”
冷山点了点头。于是顾柔便唱:
“那山没得这山高,这山有一树好葡萄。我心想摘个葡萄吃,人又矮来树又高。那山没得这山高,这山有一树好花椒;我心想摘个花椒尝,麻乎麻乎啷开交!”
冷山:“……”
顾柔唱完了,很忐忑:“我唱得还成吗?”
冷山咬了咬牙,感觉伤口的疼似乎是减轻了那么点,但好像却转移到头上去了,脑仁儿要炸:“你刚学的川西山歌?”
“不是啊,学了很久了。”
“头一回唱?”
“不是呢,唱给别人听过。”
“……那人现在还活着?”
顾柔微微一恼,干什么诅咒她的大宗师!“当然。不好听您直说,我不唱了。”
他如实评价:“别唱了,确实太过粗俗,同你不大相称。”
顾柔把脸一扭,果然跟他没什么话可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委屈,嘀咕了一句:“我是粗俗,不过我觉着,动不动就骂别人的娘的人,也高雅不到哪里去。”
她这话故意讥刺他的,却反倒使得他一笑:“是是是,不过,世间一切事物,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雅俗为何不能共赏呢?《诗》三百篇何其风雅,却也从民间俚语歌谣中转化而成,这么说来,你方才那些歌谣,未必不孕育着另一种雅。”
顾柔喜欢听这些讲道理的话,脑子转了转,琢磨他说的东西,竟然有点像大宗师的腔调,不禁问他:“冷司马,听说你过去是太学才子,怎么会想到来从军的?”
他含笑不答,虽然持重,但他深邃的瞳仁上面像是封盖着一层坚冰,看人之时,永远隔着一层什么。
他拿这样的眼神看顾柔,让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连忙道歉,不再追问。
冷山并非轻视她,只是他觉着,这些尘封已久的私事,已无对别人打开的必要。他不同任何人交心,过去他跟常玉交心,常玉死了,他落得一地伤心,这味道他尝够了,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两人一时无话,倒是那老妇这会儿打着哈欠,她年纪大了,半夜被叫起来,又受了惊吓,这会儿精神头支撑不住。冷山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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